Even in hell

捏造捏造捏造

(以下)

在教會巨大的建築物中央有個綠意盎然的庭院，庭院內彷彿一年四季陽光普照、百花齊放，最稀有的花朵驕傲地綻放著，最普遍的小花恣意地在角落隨風搖擺。

紅色的液體愈來愈多，

它們逐漸滲入土壤中並形成奇怪紅褐色，擁有美麗桃色雙眼的少年躺在血泊中，他的視線開始模糊，白皙的手臂無力地垂在一旁。

會死嗎？

他不禁詢問自己。

畏懼死亡的情緒逐漸在心中蔓延，縱使現在他的處境以及未來即將背負的命運宛如地獄，他也不想現在就離開這個世界。

他還想和摯友——米賽里科德多多說話，一起品嘗各種奇特的食物，一起欣賞這座花園的凋零與綻放。

如果可以，希望兩人能一同離開教會，一起在世界各地旅行。

……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。

突然間，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個金色的身影，恐懼死亡的心情轉為喜悅，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誰。

米賽里科德似乎在大喊著什麼，有些冰冷的手被對方握住，溫暖的觸感令他不再害怕。

這樣……似乎也不壞。

於是，黑暗籠罩一切。

 

>>> 

 

再次擁有意識時乙泰內爾發現自己躺在米賽里科德的床上，胸口的傷口被繃帶包紮好，似乎已經得到完好的治療。

「我要知道是誰下的手，馬上給我調查。」宛如風一般柔和的聲音帶著冷血與強硬，即使是低聲竊語也無法阻擋其中的怒意。

乙泰內爾想撐起身體，但傷口的疼痛令他不禁發出悶哼。

似乎發現床上的動靜，米賽里科德命令部下退下，接著走近床邊。

「你這傢伙真的是，我不是說過不要獨自行動嗎？作為教會教主的候選人之一，你能不能有點意識現在你的處境多麼危險？沒有權力、沒有實力、沒有靠山，獨自走在教會中不是就是在告訴其他候選人說『快點襲擊我』嗎！！」米賽里科德失去以往的冷漠與淡然，像是無法控制情緒般他幾乎朝著乙泰內爾大吼。

金髮少年一手壓著胸口吸了一口氣冷靜，「要不是因為我從中周旋，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？」

米賽里科德心有餘悸，當他發現乙泰內爾不在自己房間內時他是多麼慌張地到處找人，要不是因為兩人認識多年，他知道乙泰內爾最喜愛的花種是在花園的哪個區域，否則哪能在偌大的花園中找到對方？

當然看見乙泰內爾躺在血泊中又是多麼慌亂是另一回事。

「對不起……我想說只是在附近走走……」雙手揪緊被單，乙泰內爾老實低頭認錯，他知道自己給米賽里科德帶來很多麻煩。

嘆了一口氣，米賽里科德說道：「別再發生第二次了。」

「嗯。」

米賽里科德的房間沒什麼私人用品，只有最基本的傢具，房間裝潢是教會一貫的風格，教會特有的冷冽氣息在好友的房間內似乎變得熟悉親切。

乙泰內爾看著被單，米賽里科德看著他，兩人靜默卻不尷尬。

「我會讓你當上教主。」突然間，米賽里科德開口道。

嘴唇動了動，乙泰內爾有些猶豫，但他仍輕聲地道：「我……並不想當教主。」

「你心軟又膽小懦弱，當然不是當教主的料。」沒有嘲笑、沒有鄙視、沒有諷刺，米賽里科德是在陳述事實。

「……但是，就像你說的，我太無力了，而其他人也不會放過我……」

「米賽里科德，我還、我還不想死……」

看著面前一直以來膽小害怕的人似乎欲說出驚人的話語，米賽里科德心裡一緊，乙泰內爾終於下定決心了嗎。

「我還想，跟你在一起。所以，我要成為教主。」

寫滿教條規則的書本碰地一聲落在地上，乙泰內爾纖細的雙手握住米賽里科德，溫和的桃粉色眼眸此刻透著堅強與堅定。

「我們兩個一起站上高點，這樣就什麼都不用怕了。」

啊啊，如果真的有神，這一定是惡劣的玩笑。

為什麼要將如此純粹的少年，放進這個教會呢？

米賽里科德注視著乙泰內爾天真無邪的笑容，是那麼純潔、美麗，即使他弄髒雙手，也想保護這個笑容。

但是他知道，為了將這條路走到底，他必須讓乙泰內爾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……雖然他不認為乙泰內爾會天真到這種程度。

「即使用我們腳下的屍體登上高點你也願意的話，那麼正如同我方才所說的，我會讓你當上教主，而我會成為你的左右手。」

聽見「屍體」兩個字乙泰內爾縮了一下，但他仍是握緊米賽里科德的雙手。

「嗯，跟你在一起，我什麼都不會怕。」

房間的中央兩名少年相互擁抱著，像是在這個世界中，他們僅剩下彼此般相互依偎，他們交換親吻，雙手交握，十指交扣。

即使未來是地獄也要攜手前進。

 

 

 

Fin.

2021/01/22